“麻烦你了,替我看看他们过得还好不好。”
这是我听到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用那几乎已经听不见的声音。
……
苍白的双脸、几近干涸的嘴唇、已然要永远闭上的眼睛,当我再次见到他时已是弥留之人了。
我站在全身插满管子的他的身旁,再一次体验着生离死别。
而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任何实感。
“何不让他们来?”我看着仪器表面上频繁跃动的数字,连接着的是这位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的将死之人,内心毫无波动地说道,“到死了,还要做烂好人?”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咳咳。”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要虚弱无力,“我已不该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这样一来也好。只是,就当这是我的遗愿吧。”
“我去看了又能如何,你能泉下有知?”随着仪器“嘀嘀”的声响,他的生命进入了倒数计时,“罢了,死者为大,你安心吧。”
“嗯……谢谢你。”周若愚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动,和我做着最后的道别。
“嘀”的延续的机器声一直响着,很快护士和医生循声跑了过来。他走了,我也走了。
人,总是会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不论身前是什么样的身份。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也不会下地狱。
人的生死和其他生物一样没有区别,不过是太看得起自己罢了。
我的母亲曾对我说,人生最珍贵的是机缘。我说,人生最残酷的是宿命。
我讨厌所有被困在回忆和妄想中的人,也包括曾经的自己。
没想到,周若愚这个被我认为从不会活在回忆中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能走出这个牢笼。
也好,让我看看回忆或是感情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吧。
关于他离婚的前因后果,我在他来到这里不久之后就查清楚了。
那没有特别值得说道的,不过是他因为自己在做一个医学研究而和曾经做过手术的患者进行访谈调研。
但因为这不是医院里下发的研究,所以他选择在外面和这些人见面。
这些患者里不仅有年轻女士,也有男生和一些中老年人。
只不过是周文豪有心地只拍了那些和年轻女士见面的照片而已。
再加之其中有的女人的确对周若愚有些意思,举止之间能看出暧昧之意,便给周文豪做了把柄。
我曾给周若愚说,这么蠢的伎俩,只有蠢人才会信。
但凡有心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破绽百出。
我问他说为什么不去找柳如雪说清楚,这解释起来并不复杂。
他只是一笑置之,告诉我说如果有人想吃西餐的时候,你就是给他做满汉全席他也是毫无兴致的。
他出殡的日子我没有去。
确切来讲,离开医院以后我与他再无会面。
至于他的后事是如何处理的,我并不知晓。
我只知道,她的前妻和她的儿子并不知情。
南江,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回去。
但回去,也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先是弄清楚周文豪在南江上学的地方——这并不难,随后向许久未联系的姚梦秋打去了电话。
她得知我想要转学去南江的消息很是意外,不过并没有过多过问答应了下来。
至于转学手续那些,只要她和宁海合作,搞定起来不算是麻烦事。
而离去南江还有几天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主要把柳如雪和周文豪两个人的方方面面都摸了个清楚。
周文豪这人,学习成绩不错,在学校也很受老师们欢迎,还喜欢打星际争霸这款游戏。
呵,真是没想到这种耍手段的小人在平时还这么受人待见呢。
想来闲来无事,于是试玩了几天星际争霸,觉得还是挺容易的。
我知道他在某个战队打比赛时,我随便找了一个战队接受了考核,通过了以后我指名说和这个战队打比赛时我要和这个ID的人打比赛。
战队的人自然没有难为我,答应了下来。
而真正和他交上手的时候,正好是我转学入学那一天的晚上,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转学到班上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周文豪。
在这之前,我没有去看过他现在长的什么样。
但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见过的关系,又可能是因为他多少长得和周若愚有些像的原因,总之在我的眼里他太显眼了。
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不算很高,看上去很普通,最多算是有些斯文,一眼不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我自然也明白,一个人的心是黑是白也不会写在脸上。
能从脸上看到的,是一种得意,一种令人厌恶的得意。
也许这就是宿命,班主任将我安排成了他的同桌。
我倒是很想见到他被拆穿一切又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何必这么着急呢?
且让我多了解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何况柳如雪我还没有见过。
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周文豪那对朋友的态度让我很是不爽,那时他得意的样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结果正好,他倒是胆子大,也敢来挑衅我。
前一晚上不知道游戏里被我教育了一回,这会当着面还要被我教训一回。
呵,挺好。
我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
没来南江之前,或者说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柳如雪曾是青少年网球队里知名的天才少女。作为天才网球少女的儿子,说实话这实力有点差劲。
也许在南江的日子应该很平常很普通地过着,等到把事情了解了再离开这里,就像没来过那样。
然而事情总不会那么如人所愿,小插曲更是在所难免。
一位叫关笑美的女生主动来找我交朋友,她看上去很漂亮很文静,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和我一样。
她看上去不是一个能让人讨厌起来的人,也比较单纯,对她的示好我不会拒绝。
而且,我从她这里,获得了周文豪乃至整个班级的各方面信息,对我以后的行动准备来说肯定会有帮助。
另外,让我稍感在意的还有林凤鸾和李文月这两位老师。
简单来说,在这两位老师表现的背后,她们有着无法示人的难言之隐。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普通班级,却有这么多不普通的东西。
还有那个叫陈凯的男生,这两天观察下来大概是周文豪在班上最要好的朋友了。
但这人特别懦弱、胆小,身为他的好朋友周文豪却还一直嘲讽和不尊重他。
像他这种性格,出去肯定被人随便欺负还不敢还手。
这一天放学时,我值日走得比较晚,出校门时正好碰到李文月情绪不振地走出学校。
一出校门不远,看到她正向一个猥琐的男人跑去。
我大概听了一会,大致就是一出渣男分手的戏码了。
男的甩她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伤心落寞。
大概是我走路的动静惊扰到了她,刚从她身旁走过时她发现了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坐在人行道一旁的台阶上,忙抹了下眼泪,把放在身旁的眼镜慌忙戴了上去,随后站起身。
“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淡淡地回应道,“你比他优秀太多了。”
“啊,谢谢。”她挤出一丝苦笑,眨了眨双眼,语气中还有一丝哽咽,“不过这事,还请不要在班上传开可以吗?”
“嗯,好。”看着她这低落的情绪,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二天上课完了,李文月和我说有空去一趟她办公室。
我找了个时间去了,没想碰到周文豪正从她办公室出来。
看来,周文豪多少也知道她和渣男的那点事了。
李文月没和我说特别的,只说昨天有些失态,并夸我物理学得特别好。
最后她说我和其他同学不同,很是特别,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是不是能和我说?
我回了她可以。
放学时候正好遇到陈凯受小混混的欺负,而周文豪则是在外面“观战”,半天也不进去帮忙。
果然周文豪就是这样的人吧,嘴上说着把人当朋友,真有危险了只会隔岸观火。
我在他身后观察了些许时间,他仍是呆呆站着毫无动作。
算了,这一次先出手吧,也让他知道他和陈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懦弱。
没想到周文豪压根不懂我意思,休息日还有兴致去参加网球比赛。
正好我闲来无事,教了教他什么是打网球。
而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柳如雪。
她很好看很漂亮也很美,是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女人。
即使她只是坐在观众席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那不同普通女人的气质。
我认为,若是她的话,年轻时候恐怕不输给我母亲。
她看上去不像个空有皮囊的蠢女人,亦没有我预想中的多溺爱自己儿子。
因而,我对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更有了兴趣。
我想,这母子个人恐怕各怀鬼胎。
不过,柳如雪是位护犊子的母亲。
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她对我自然不怎么客气。
虽然非我所愿,然而能相识谈上两句话,她眉宇间的细微变化能告诉我这是怎样一位女人。
我自信我在她的眼里和心里留下了特别的印象,这为之后和她的接触做了铺垫。
而在和他打球的过程中,从周文豪对柳如雪那种倾慕而又尊重的眼神中,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对柳如雪拥有着不该有的情愫。
这样的话,也很好解释周文豪为什么会做出之前的决定了。
而从柳如雪的眼神和态度中,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的想法,这让我好奇他接下去会怎么做。
以及,柳如雪知道了儿子的特别感情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后来一周班上了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很无聊的事情。
生物老师怀疑陈凯偷了她手机,真是两个蠢货之间的一出闹剧。
就这破事,女同学们围到我这边问我怎么看。
我摊摊手,不愿搭理。
下课出校门后,我看到昨天被我教训的那个小混混正和我们政治老师林凤鸾走在一起。
他在林凤鸾面前就像是乖巧的小孩,一点没了昨天的嚣张。
没想到这种狠角色也能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将降服成一只小猫。
不过林凤鸾的这份温柔,对于未成年男生来说,的确无可抵抗。
不久后,班上迎来了第一次家长会,我也得以第一次看见陈凯的母亲——薛云涵。
这个女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同时还有一种萦绕心间已久的烦恼的感觉。
从她看陈凯的眼神里,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儿子。
柳如雪、薛云涵、姚梦秋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还是自来熟,没想到他们还挺聊得来。
倒是周文豪和陈凯两个人却是心事重重,尤其是周文豪,很是忌惮我在场,生怕我说出不得了的事情来。
心虚的人就是这样草木皆兵,想想还蛮好笑的。
原本预想中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时,我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一些有关周文豪那件事若有似无的话看看这几个人是如何反应。
可不曾想,周文豪还有物理课要去补,于是晚饭没有他在。
在家长聚餐的情况下,小孩自然是话题的焦点,而身为唯一在场的我则更是话题中心。
我无意在这种情况下透露出来意和本来面目,所以话很少,给她们一种乖巧腼腆的形象。
最重要的是为了之后能更好地接近柳如雪,我今晚她的话都回应了。
我在她看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好感。
这一顿晚饭下来,我观察着柳如雪的言谈举止,她是属于聪明又自信的女人,绝对不蠢。
在她们去店里之后,我给她们挑了最适合她们肤质的面膜和洗面奶,是姚梦秋让我挑的。
过了几天,我来南江的消息还是被宁海知道了。
这是迟早的事,毫不意外。
他本想来姚梦秋的店里找我,并邀着她一起吃个饭,我拒绝了。
姚梦秋本就不应该被牵扯其中。
于是我们约定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我到咖啡厅的时间比约定的要早一些,便坐着等他。
好巧不巧地是,过了没一会,碰到李文月和上次弄哭他的男人一起来了,而且眼见的心情不错。
他们正好在我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而李文月的眼里只有他对面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听着他们交谈,都是一些无聊的生活琐事或是其他朋友们的趣事八卦。
交谈之间,李文月笑个不停,好似前几日那低落消沉的情绪就如同是梦一样。
我停下来只能说,女人比起好看的男人来,或许更喜欢能说会道懂得女人心理的渣男多一些。
否则,我无法理解这男人到底哪里有吸引力了。
听着越发无聊的我,往窗外看去。
兴许巧合喜欢一起来吧,只是看了一眼却与周文豪的身影碰了个正着。
他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李文月,他大概在想我是来监视她的吧。
索性我给他投去个“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的目光,然后再也不看他了。
他似乎是对我的反应有一些不满,来拍了拍窗户玻璃,我未理他,他这才作罢。
李文月在临近离开的时候忽然向男人道歉了,说着自己各种不好,说着上次是她的错,希望他原谅之类的话。
那男人倒也不客气,表示自己大度不在意那些,以后李文月多注意就好。
典型的渣男嘴脸,我认为李文月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
至于动机,我着实无需细究。
他们前脚刚走,宁海后脚便到了。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哪怕见到妈妈死之后的模样时,他也是这副表情。
我没有和他多话,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怎么来南江了。”他点好了喝的才过来,坐在我对面,“有什么事。”
“与你无关。”我喝着东西,淡淡地说道,“非要找我干什么?不是早和你说了不要联系我么?从我开始改姓时候开始,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有需要我帮忙的么。”他垂着双眼,任何时候看起来都似没睡醒,声音低沉得宛如来自地狱,“南江这地方,你还不大熟悉吧。”
“用不着你帮忙,有姚梦秋帮我足够了。”和他说一句话,多待一秒钟我都受不了,“我再强调一次,这事和姚梦秋没有一丝关系,你别去打扰她。妈妈的事我已经不去追究了,就请你也放过她妹妹,行么?”
显然,我不是在用请求的口吻,而是警告。
我在来南江之前特意打听了宁海的下落,那时候他还不在南江,而是在西北。
这我才来了几日他便也来了,要说这是巧合我自然是不信的,不知道他是哪里听来的风声。
“我无意打扰。”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些事,我知道的比你多,你可以问。”
“没必要,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早晚会知道。”我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起身便要离开,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我不想再见到你,哪怕是在南江。”
下一周,周文豪和李文月走得很近,总喜欢找她套近乎。
或者从我的判断来说,他是想趁着李文月在感情上有裂痕而来挖墙脚。
就李文月的表现而言,我想他挖动了一些。
不过倒让我稍觉意外的是,原来这周文豪不只是喜欢他母亲,而是但凡是个有些魅力的女性,他都有点意思,是个花心男没跑了。
估计这点,柳如雪应是不知道的吧。
同时,这周我初次遇到了在这个学校里我最不喜欢的一个人,这里的教导主任——是个秃子。
很多人,其实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大致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句话是对的。
他一上来那神情就让人觉得作呕,和我说着要换重点班的事,而言外之意则是在说这是他的功劳,我们都得感谢他。
得了吧,这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我是不会去的,到时倒看秃子如何下得台来。
这周的值日是和周文豪一起。
值日时,我们看到秃子和李文月走在一起,秃子那副模样猥琐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想对李文月做些什么。
于我而言,这是一件无关的事,我并无心去管。
周文豪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也要去做点什么。
这不禁让我想起他在面对自己好朋友被揍时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在女人面前就雄起了?
我倒是挺好奇他要怎么做,因而跟了出去。
只是一路观察下来,他好似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幕幕的发生。
如果就这么任由失态发展的话,属实太无趣了,我便伪装成了服务员给他们解了围。
而就在我也准备撤的时候,被追出来的秃子认了出来。
他先是觉得意外,接着又很是得意地想要我交出人来。
呵,真是狂妄的家伙。
我冷笑一声走近他,装作要告诉他的样子,实际则是给他的肚子来了一脚,让他半天站不起来。
而我和他的恩怨,也就此结下了。
我做事从来都会准备得完全,我在闯进包厢之前,早就先偷拍了一些照片,以备万一。
在我出来和周文豪与李文月会合时,他们正在你侬我侬,可真是有兴致。
不久,秃子带着人便追了过来。
不过好在有警车路过,加上我手上有包厢的照片,他也不敢怎么样。
只是,未来会怎样便是个未知数了。
我们最终把李文月送回了家。
但就当我打算离开时,在周文豪背上的李文月给了我一个眼神,她仿佛有话要和我说。
因而我便让周文豪一个人先走,我则是陪着李文月留在了她家里。
“怎么?”待确认了周文豪离开之后,我背靠着门,望着正看着窗外的李文月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刚刚出手相救。”李文月轻叹一声,人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惊恐之中缓过来,“如果不是你们,我无法想象后果是什么样子。”
“命中注定你就是会平安回来。”我淡淡地回应道,环顾着这间不大的客厅。
这里看上去是老旧居民楼里非常普通的一个房子,客厅恐怕还没有卧室大,家居也很简洁,应该是她在这里租下来的样子。
“但以后要怎么过呢?”李文月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表情上写满了不安,“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吧。我在这学校还能待的下去吗?”
“错的又不是你,为何要怕?”她这房子楼下便是大马路,此时特别的嘈杂,车辆的喇叭声几乎没有停过,“难道你后悔今晚的事了?”
“那当然没有。”李文月不停地摇着头,无力地瘫坐在饭桌旁,“你们还小,不知道学校这样单位的一些潜规则。如果得罪了主任,在这个学校往上走没指望不说,平日里会被怎么特别对待都不知道。我平时都躲着他走了,他怎么还盯上我不放呢。”
“越是表现出懦弱和畏惧,越是容易被猎人盯上。”坦白地说,我对她丝毫没有怜悯和同情,而认为这是必然结果,“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沉默了很久,苦恼的李文月只说出了这四个字,“我不想丢了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而且哪怕不管我,你和周文豪要怎么办?他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不是吗?”
“你看我们怕吗?大不了不去重点班,我们毫不在意。再者,我这学期结束了就会转学,随他怎么样。按我的成绩,恐怕哪里都抢着要我不是么?”我轻哼一声,“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正是这个理,你要是现在害怕了,那等我们不在这里了以后,今晚的事情还会重复上演很多很多遍,那时可就没有我们能救你了。你觉得是这么隐忍下去承受这一切呢,还是该断的好?”
“可我能去哪?”李文月的目光里透露着一丝绝望,“上午才和男朋友闹分手,晚上又碰着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天下这么大,哪里去不得?”我轻叹道,“你说的那些学校的事我并非不懂,不过不能认同罢了。你自己想想吧,未来还这么长,这里真的能让你忍得了一辈子吗?”
“嗯,我想想吧。谢谢你,姚念,那个,能不能请你今天在老师这里睡一晚,如果方便的话。我……不想一个人睡今天。”李文月说这话时,眼神中流露着渴望,“是不是很冒昧?”
“好,那我跟家里说一句吧。”我答应了,因为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当时无助的自己。
次日,李文月邀请我和周文豪吃个晚饭表达谢意,我回绝了。
我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今天也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取消调到重点班的通知。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刚下楼便看到李文月被人喊去教导处,想必和昨天的事有关。
我找了个地方等她,待她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我觉得如果这样与她见面的话未免过于刻意,于是我听到脚步声后先没有出来,跟在她后面,决定先看看她要去哪再说。
结果她往教学楼走去,正好和下来的周文豪碰了个正着。
他们往办公室走去了,我则是待在一旁的教室里,等他们出来。
谁想到,他们两个可真是有性趣,在办公室便搞起来了。
而且,在他们做的途中,我看到林凤鸾正好过来了一趟,她大概是想回去做什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然而当她看到办公室正在发生的活春宫时,她悄悄地离开了。
不过没过太久,她又回来了,手上好像拿着相机。
她似乎在拍着里面的情况,过了一阵后她才回去。
而当这对男女出来看到我的时候,他们脸上满是尴尬。
出校门的时候我遇到了柳如雪,心急如焚的她大概怎么又不会想到她的宝贝儿子正和老师坐着苟且之事吧。
我没有与她多说,毕竟我只是一个观察者的角色,如无必要,何必多言。
当周文豪和柳如雪走了以后,李文月再一次邀请我去她家里与她同住一晚。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今天和昨天并不一样,于是我答应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回到她家后,我们来到了卧室,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她走过来说道,“今天下课后,主任让我别在这里干了,要我自己体面地走。”
“所以你答应了?”我等她回到床上坐下的时候才说道,“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有了决定吧,去哪里?”
“云南吧,那里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了。”李文月长舒一口气道,“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说,我这样对吗?”
“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对错之分呢?”我看着她那满是怀疑的目光,不由地说道,“难道别人给你做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么?去吧,我想你刚才在办公室决定做那事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么?如果说只会为了询问我的意见的话,没有必要。一定要说的话,我没有意见,没有看法。什么时候走”
“好……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是不是太赶了?”李文月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愁容,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决定一般,“但我不知道明天怎么再面对我的学生们了。而且,我的辞呈刚才在教务处的时候已经交了。”
“已经决定的事,有什么赶不赶的。”我脑海中回想着这段时间李文月的事情,她真的没做错过任何事,但那又如何?
“你是觉得还有什么事没交代好吧?我可以帮你。”
“哎,我明天会和班主任和待我最好的林老师说这事,他们会帮我更班上的大家说的。虽然没有办法和大家当面道别,但是也只能这样了。”说到这,李文月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只是……周文豪那边,我没有办法再见他了,但这么不辞而别的确不应该。可是我没有勇气再见到他,哪怕看到他一眼。”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我不喜欢这些表达情绪的言语,因而我直逼重点地说道。
“我想……给他写封信,希望你替我交给他,可以吗?”李文月的眼神和诚恳。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大概会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周文豪的话,不可能那么简单答应了,“我明天会去机场,如果在你飞机飞走前他还没有出现的话,那我会把信留下,不会交给他。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我再给你,你自己看着如何处理吧。”
“嗯,谢谢。就按你说的吧,不过,如果他没出现的话,那信你是烧了或撕了都好,不必留下。”李文月想了好久才回应道,“幸好,我还遇见了你。”
她写信写到了凌晨。
我没有看信的内容,我只知道她写了一张不满意又重写,重复了十几次。
周文豪这样的男人,值得她这么做么?
再细想一下,这种事只要一方觉得就可以了,无关于另一方怎么看。
第二天下午,我在机场送了李文月上飞机。
直到她检完票为止,周文豪都没有出现。
李文月一直期待着他的出现,然而落了空,带着遗憾上了飞机。
而就在离起飞时间还有几分钟时,他出现了。
我一开始非常有自信他不会来,正想要回去。
但既然他出现了,那我便按照和李文月的约定把信交给了他。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是一个纯粹的渣男。
之所以我仍然把周文豪定义为渣男,是因为这李文月前脚刚走,他便勾搭上了林凤鸾。
按说这两个女人不论从性格还是身材来说都相去甚远,如果不是渣男怎可能两个都喜欢?
最好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和李文月的春宫图被林凤鸾拍下来了。
但按照他这性子,以后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对林凤鸾怎么样,搞不好还是喜欢她。
周一的时候,这狗秃子竟然还敢在升旗仪式上公开诋毁造谣。
真当我上次的警告不当回事是吧,我可不会惯着这狗东西。
当着全校人的面怼了他一顿只是个开胃小菜,我后面收集他一堆污点才要他好看。
而收集这些东西,只需要一下午就够了。
等我晚上我稍作整理,弄成一张小报纸,第二天去打印一堆,等待运动会时再用。
然而宁海在黄昏时候又出现了,这次她直接来了姚梦秋的店里。
为了不把姚梦秋牵扯进来,我让他出去到外面说。
结果他问我为什么下午不去上课。
“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搞跟踪是吧?我劝你下次省省,再来有一次,别怪我报警。”
说完,我便往回走,他却追上来抓着了我的手腕。
“放开我!”我非常不客气地说道,我眼里的宁海此时甚至比流氓还要恶心。
“姚念!”这时,身后传来关笑美的声音。估计是以为我遇到了危险,她赶紧跑了上来。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回去了。”我看到关笑美的身后还有周文豪在,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宁海留了最后一句话。
宁海见多来了两个人,而且在关笑美的质问下他选择了回避,就此作罢离开。
一直被宁海这么缠着下去早晚给他搅出事来。
另外,我不觉得他是一个能因为我转个学而就来南江的人。
也许他也知道周若愚的事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无法作为他来南江的决定性理由。
所以我这几天调查了一番,原来他来这里是受了一个神秘人的私家委托。
宁海打从那边解除了公职以后,便做了一位私家侦探。
而这次委托要调查的对象,不偏不倚恰好是秃子的老婆——也是林凤鸾的姐姐——林玉鸾。
据说她和一宗大的商业金融案有关,而这个案子正是警方最近在查办的。
不过说是一直没有查到林玉鸾的身上来,而宁海则判断她才是案子的幕后主谋。
我想要脱离宁海的跟随,那必须先掌握他的动机和动向。
他在追的这个案子没想到涉及到的商业人里竟有柳如雪,有时事情就是这么有趣。
具体的案件细节我只晓得并不多,不过大致知道涉及到逃税漏税的事情,而林玉鸾是负责做南江啤酒和蓝岛啤酒在南江市账务的负责人。
另外,还了解到过两天这几位相关人员都会出现在江都大酒店举行的一个酒会,可能会有些事情发生。
到了酒会那天,我确定宁海他会去,所以我也去了。
在酒会的进行之中,我发现周文豪悄悄地来了,从他的举止来看恐是担心柳如雪的安全。
而宁海,在一个酒桌的角落独自观察着酒会上发生的一切。
而且我没想到林凤鸾竟然也在会场之中,通过他们的交谈我才了解到,原来她的老公是两家啤酒商的供应商,因而她才来了。
就在我和周文豪说话间,薛云涵带着一批警察闯了进来。
她把林凤鸾的老公当场带走了,宁海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最终,酒会一片混乱,周文豪要照顾柳如雪,而我则不得不把林凤鸾送下楼,给她打了个车。
我原本想从林凤鸾处打听更多的效果,只是她的心情低落得不愿说一句话。
那既然如此,便让她一个人回去好了。
时间很快来到运动会了。
在第二天一百米男子决赛结束后颁奖的时候,我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
我刚才把早准备好的那些刊登着钱秃子丑闻还有照片的报纸从各个班分发着传阅,当颁奖刚开始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报纸上的内容。
而我在中午午休的时候便从主席台那边拿了个小蜜蜂来,为的便是这一刻。
我靠在看台最顶层的护栏上,打开小蜜蜂,细数着秃子的罪恶。
把我收集到的照片打印冲洗了许多份,抛洒在会场的看台上,我要让他的丑事人尽皆知。
秃子自然是百般狡辩,不过我对于和这种人争辩没有任何兴趣。
我在前一天已然和薛云涵提过这事,把这些东西的原始证据都交给她了并立案,约定好在今天下午这个时间点来这里拿人。
正当秃子话音刚落,警车的警笛声便在场外响起。
这一来,秃子就算没法被定罪,也够他在里面喝一段时间的茶了。
国庆放假的前一天,作为临时班主任的林凤鸾单独找我说话。
谈话的内容主要是替她的姐夫秃子向我道歉,也对酒会那天送她回家的事情表示感谢。
我跟她说秃子的事情她不必道歉,我也不可能会心软。
我倒也坦率地和她说她老公一时半会恐是出不来了,问她之后有什么计划打算。
“还不知道呢,哎。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什么准备都没做。”林凤鸾平时微笑着的脸,此刻少有的没了笑容,稍显忧伤地说道,“我姐打算国庆带我去上海玩几天再说,她说她在那边有朋友,可以帮忙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帮我老公。”
“上海?可你老公他不是南江的案子么?那边管不着吧?”听到这,我不免起了些疑心。
“不知道。”林凤鸾无助地摇摇头,“具体的她没有告诉我,她向来不喜欢我多问她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用过问,我姐她总能做好。”
我越寻思越觉得林玉鸾这趟去上海太过蹊跷,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在那边,一些连宁海都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于是我在中午的时候去买了一支伪装得很好的录音笔,在下午放学时找到了林凤鸾。
“你把这个拿着。”我把录音笔递给她,正色道,“我觉得你姐她去上海没那么简单,恕我直言,她兴许打算把你老公置于死地。这几天你想办法把这支笔放在她包里,如果你发现她有明显的支开你的行为的话。至于录到什么内容,你要如何处置录音笔我都不管,这就是你的东西了,你有处置和决定权。我只是认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不过,如果被人发现了它,不要说是我给你的。”
林凤鸾纠结了好一阵之后才收下。
当然,我在录音笔里做了些手脚,只要它录了音,我的电脑上便能收到相应的数据。
而这,自然是我没有告诉林凤鸾的。
不过我收集这份录音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更不是为了帮她,只是让我能更先一步掌握宁海想知道的信息。
我不确定宁海会不会去上海,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如果掌握了相关消息,那么是没有不去的理由的。
我稍作思考后,为了以防一些突发情况,买了一张去上海的票。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去了上海之后和林凤鸾一直有保持联系。
果不其然,她被林玉鸾支开了。
而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留在房间的录音笔不见了,旁敲侧击问了林玉鸾,林玉鸾看着并不知道这东西。
我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熟人也在这酒店,她才说柳如雪和周文豪也在这,很巧合。
不用过多的去思考,这东西肯定是周文豪拿了。
我用电脑听了下录音内容,果然不出所料。
而且他和林玉鸾交欢时候的声音也都录了下来。
我便在酒店等他,他总要下来。
我没等多久,他正好下来被我碰到,我跟他打了个预防针,让他把那录音笔该放回哪就放回哪去。
至于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后果如何他自己承担。
自然地,我把这件事告知了林凤鸾,她有权知道。
至于她后续如何对待周文豪,拿不拿回录音笔,那都是他们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林玉鸾这两天电话的内容,以及对整个案子大致的判断。
最后的结果来说,林凤鸾没有选择大义灭亲,而是在没有听录音笔的情况下将录音笔交还给了我。
至于里面的内容,她并没有删除。
国庆一回来,周文豪便收到了林凤鸾寄给他的“大礼”。
果然,这家伙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尽管我没有想到林凤鸾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上寄照片给柳如雪,但是他既然撞我枪口上,我自没必要对他客气。
尤其是他那表现出的只会找别人责任而根本没有一丝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承担一分责任的样子更是让我想起宁海的事,让我对他的印象降到了冰点。
过了几天,周文豪再次找我聊起这件事,他说他知道了是谁干的。
这小子忽然开窍了吗?
结果听他一说,他以为是秃子干的,我真是憋住没笑出声来。
我随着他的话,让他相信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倒要看看他之后能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呢。
不过在这之前,不速之客宁海倒是先来了。
我知道他这个人,不管我说几次别来他都会来。
这是一天晚上,姚梦秋有事出了门不在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他把烟在店门口灭掉才走进来。
大约是因为没看到姚梦秋的缘故,他开口便说想找的人没在。
我说,既然不在那就请回吧。
“我没想到你的消息会这么快。”宁海只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过多地参与这件事情。”
“可以啊,你别再来找我就行。”我站在门的里侧,远远看见了柳如雪的身影,“有人来了,你回去吧。我想你也不愿意暴露行踪吧。”
他不露痕迹地朝后瞥了一眼,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身离去。
显然,他这么显眼一个人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柳如雪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身上。
我看着他们好像还聊了两句。
之后,柳如雪朝店里走来。
我回到位置上坐下,看着我今晚未下完的围棋,等待着她的到来。至于她找我是什么事,我想多半和周文豪有关。
果然,她是来看周文豪来没来过这里。
我们没有任何寒暄,我跟她说没有来过。
她以为在陈凯家里,问我要电话。
我想着她既然自己过来了,也免得了我去找她的麻烦。
现在还不是和她摊牌的机会,但是有必要先提醒她一下,以便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不会过于惊讶。
而且有些事情我也从她这里得到了印证,她在离婚之前的确受了周文豪的蛊惑。
而关于柳如雪这个女人,在今晚见她以后,我有了更大的兴趣。
关于她的过去和更多的事情我都想了解,因为我隐约觉得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比方说她与周若愚的相识相恋到结婚再到离婚,这之间还有些什么故事,以及周文豪是如何有可乘之机的,这之间或许有不小的关联。
周文豪有时候会犯蠢,但有时候他又挺聪明的样子。
当然,也或许是有我不注意的原因吧。
总之,被他看出来宁海是我父亲这件事了。
不过仅止于此,关于我和宁海更多的事情他仍不知晓,而且必将一直不会知道。
他就这么一直困惑着吧,这是他应得的。
另外,听星际战队的人说周文豪想找我复仇。
这真是痴人说梦。
他对游戏的理解和对许多事情的理解很相似,把表面摸得清清楚楚,但是关于实质的掌握几乎为零。
他如果想要来复仇,那就等他有机会打进决赛再说吧。
不过,周文豪他那天给我买的糖画,还挺甜的。
这之中有一天,周文豪告诉我他在医院遇到了宁海。
同时通过关笑美了解到了柳如雪正在住院的消息。
在关笑美的拜托下,我去了一趟医院。
我注意到,柳如雪的主治医生张静的毕业院校和周若愚的毕业院校是同一个,而且他们都是骨科医生。
那宁海既然来找过她,看来他还是在关注周若愚的死。
我以周文豪同学的身份找张静搭话,知道了她正是JTSA的领队JINGJING,以及柳如雪和周若愚是如何相识的。
很快,时间来到了星际联赛的决赛日。
没想到周文豪他们还真打进了决赛。
这一次,他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想必是专门练过。
比赛比我预想的艰难,正当难解难分之时,没想到他晕倒过去了。
这场决赛跟着戛然而止。
而柳如雪当时焦急地冲上去查看周文豪状况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而也正是这一刻,我对他们两个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所幸,周文豪并无大碍,否则我来南江的意义便要归于无了。
过了几天,班上办了一个所谓的互助活动,我被分派到了和陈凯一组,而周文豪则是和关笑美一组。
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然而这无所谓,和谁一组对我都没有不同。
倒是陈凯总喜欢躲着我,这让我颇为不满。
“是我长得像魔鬼吗?”某天放学时,我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要和他一起回去。
刚出校门时,我见周围没有同班同学,于是说道,“你怎么天天像见了瘟神一样?”
“没有没有。”陈凯忙摇摇头否认道,一脸害怕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那为什么?我虽然对你理不理我并不在意,但是你看着我那一副懦弱畏惧的样子让我很不爽,我想我还不至于吓到你吧。”我已经看出了他的心虚,给到压力追问道,“你一天不说,我一天就跟着你。”
“我说好姐姐,您这是何必呢。”陈凯无奈而又有些痛苦地回答道,“我都这样了,干啥都一事无成,你干嘛非逮着我不放呢?你要是在意老师那边的评价,我大可以给你大夸特夸。但是这样对我,我真承受不来。”
他和我说这些话时,目光一直在前方左顾右盼,显然是有所顾虑。
因而我顺着他的意思,姑且离开了他。
结合上次她偷拍关笑美和其他女生的照片,我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当那几个小混混又把他带进小巷子里时,我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这一次,我没有进去阻止他,而是在前面等着他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